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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开始的地方 第 4 章 摸底

第 4 章 摸底

作家:干锅包心菜 更新:2018-06-02 16:13:39 字数:4375

开学那天是星期三,所以才正儿八经的上了两天学,初一的新生们就可以开开心心背着书包回家了。

荆年的家离学校有些远,公交要坐半小时,下了站还得再走十五分钟的路程,所以回趟家还是蛮辛苦的。当然,是对一个上初中的孩子来说。

安志成并不放心让荆年走这一段,所以让她在上公交时给他拨个电话,他好来接荆年回家。

荆年坐在行驶的车上,转眼望着曾经熟悉的风景,父亲去世后,她和妈妈就搬离了老家,那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物件都承载了无数的回忆,母亲是不舍,亲朋好友都劝她离开。当然,当然是要走的,逝者已逝,谁还愿意在伤心地久留,太多的消极因素,谁愿意终日活在阴郁之中。

剩下的人还活着,她们要生活,未来的路还很长。

荆年一下车,就看到安志成坐在电瓶车上闲等,她不由得鼻子一酸,心底涌出难言的苦涩,她庆幸,能再与父亲相见,她有机会说出曾经来不及说出的话,弥补曾经的遗憾,可她更怕……世事难料,或许她能阻止那天的意外,可又或许她并不能,撕心裂肺的痛经历一次已是遍体鳞伤,如果再有一次会是怎样,她无法想象。

“来了?”安志成一转眼看到荆年朝他走来,急忙招呼道,“你妈给你做了一桌好吃的,赶紧回家吧。”

“哦,好。”荆年应了声,急忙跑到后座坐好。

小电驴……也已经很久没坐了......

荆年感受着风从脸上划过,九月的天依然闷热,稀薄的云雾缭绕在空中,被热烈的夕阳染得火红,路边荒废的田地里杂草丛生,蜿蜒溪河渐渐流淌,有人搬一把长凳在门前摇扇乘凉,偶遇熟人,相谈甚欢。

一切都是那样祥和自然,这才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有山有水,有数不尽的回忆。

到家时天还亮着,妈妈忙着在餐厅与厨房两头跑,桌上满满当当地摆着荆年爱吃的菜,有蛋黄南瓜,椒盐虾仁,红烧带鱼......每一道菜都很精致,香味惹人垂涎欲滴。

荆年知道,她平时是不会煮这些的,妈妈总是嫌麻烦,只会做些简单的菜,好在爸爸也不挑食,就这么凑合的吃着,难为她今天不辞辛劳,竟然准备的这样丰盛,荆年当下就有些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默默地拿起筷子,夹了几块牛肉塞到嘴里。

“别站着,把书包放下,洗手了手来吃。”刘蕾从厨房小心翼翼端出一碗骨头汤,见荆年正在偷夹,不禁失笑。

席间,安志成难得惬意地为自己斟了一小杯红酒,荆年则是一瓶可乐,一双筷子,把所有的菜都尝了个遍。

“怎么样,学校还好吗?”刘蕾把荆年最爱吃的蛋黄南瓜端到她跟前,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荆年抿了口汤,觉得太烫吹了吹,“挺好的,老师都很有经验,同学也好相处。”

要是放以前肯定是不好相处,但是现在她也算个有着十年经验的老女孩,群居生活什么的,早就适应了。

“那就好。”刘蕾欣慰得点点头,“那寝室里呢,你还住得惯吗,还缺什么,明天我带你去超市买。”

荆年想了想,“多买点水果就好,晚上下了晚自习总是会有点饿。”

刘蕾似乎对能从荆年嘴里听到这句话感到颇为惊异,过了半晌才笑道,“这才对嘛,我早说了要让你多吃水果的,苹果买五个怎么样?一天一个。”

“算了算了。”荆年急忙摇头,“买两个就行,一天一个要吃腻的。”

“那怎么够吃?”

荆年往嘴里塞了块肉,“明天去超市看看吧,还想买点零食。”

刘蕾一听零食两字,立马拉下脸,“整天就知道吃那些垃圾食品,小心长不高。”

“哎呀你就让她吃嘛。”安志成朝她摆摆手,“学校里什么都没有,回趟家吃好点。”

“你就只知道说好话!”

荆年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妈妈一直都是那么爱唠叨,爸爸总是在一旁帮她说话,那么多记忆里的场景重新出现,就好像梦境成真一般,让她有点泛懵。

在家无忧无虑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就这么吃喝玩乐了两天,等星期天下午吃过点心,她就得回学校了。

家门前的弄堂还是那么难走,荆年坐在后座上,青石板高高低低震得她屁股疼;公交车还是那么难挤,好不容易从后门上去,却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去学校的路还是那么遥远,车水马龙,颠簸得她头晕;手中的零食还是那么重,勒得她手臂上出了好几道红印。

一切的一切和当年并无不同,唯一不同的,就只有她,安荆年。

可是那又怎样呢,她要和别人说自己是重生的,八成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去吧,就算是父母,大概也不会相信。算了……那就这样,反正对于自己,是没得选择,对于别人,也没有任何区别。就让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吧,然后好好享受这个开了外挂了人生。

可是生活哪有那么容易。

等待这群少年的不仅是诗和远方,还有无穷无尽的考试。

这才第二星期,荆年他们就迎来了初中的第一场摸底考试,外国语学院嘛,自然是把英语放在第一位的。

考试前一天晚上,寝室里一片热火朝天,几乎人手一个手电筒躲在被窝里看书,荆年也不知道她们在看个啥,英语词典吗?这么多得看到什么时候去......新发的英语教材?那是初中的内容,对这些小学刚毕业的小朋友来说未免超纲了吧......

她们那么用功,荆年也不好做个特例,想着自己要是早早的就睡了,明天起来再考个满分,这些孩子还不得崩溃,所以她只得装模作样地开着灯,一边却是塞了耳机听歌,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试卷发下来的前一秒,荆年还听着周奕承在一旁抱怨,“都玩了一个暑假了谁还记得这些东西,真是要命。”

嗯嗯,这倒是实打实的实话,荆年一边默默地点着头,一边想起了当年她这场考试的分数。

四十分还是十四分来着,反正是差到没朋友,比倒数第二名还要少个一半。也正是这场考试,奠定了她在班级永恒不变的倒数基础,从此再没有爬上去过。

这样想着,荆年不禁叹了口气,接过试卷写下自己的名字。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放下笔收了试卷,大家相互抱怨题目很难,然后皱着眉头说没有发挥好,也就一个课间的功夫,等上课铃声一响,拿出另一科的书本,也就渐渐地把这茬给忘了。

小学水平的试题对荆年而言就像是做十以内的加减乘除,不过她从来不是一个爱出挑的人,自己是个开外挂的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跟这些小孩子争什么名次,但她又想着能考个好分数回家让爸妈高兴高兴,于是故意写错了几道,得了个中等偏上的成绩,差强人意。

可有人偏对自己的发挥很是不满,周奕承捧着他那张皱巴巴的试卷摇头叹息了整整一个下午,荆年表示很烦躁。

她有偷偷地瞄过一眼,89,很不错的分数,她自己也不过考个90分,虽然故意答错了几题。可这个数字对于一个刚升初中的小屁孩来说绝对是一个很高的分数了。只可惜周大少爷并不这么认为,怨妇似的不是抱怨把单词拼错就是恨自己判断失误,原本纠结着两个选项,结果偏偏选了错了的那个。

“唉,本来可以上九十的,就差这一分!”

这是他今天第n次说出这句话了,荆年听得耳朵起茧,终于忍不住回了他一句,“你烦不烦,念叨了半天,有完没完。”

周奕承愣了下,也是不甘示弱,“关你什么事,碍着你了?”

荆年摔下手中的笔,侧过脸瞪着他,“我看你不顺眼哦。”

“那你来打我啊。”周奕承扭了扭脖子,一脸找抽的贱相,“来打我啊,看我不爽就来打我啊,你觉得你很厉害吗,嘴上说说有什么用。”

荆年翻了个白眼,她实在无法跟这种幼稚鬼交谈,只是叹口气骂了句“智障”就又回头写起了作业。

“喂,安荆年,你多少来着?”周奕承见她不理睬自己,忙又接上话来,伸手要去抽出荆年压在书下的试卷。

“谁让你拿了!”荆年一巴掌拍落他的手,怒道,“你怎么回事,有经过我同意吗!”

“不就一张试卷嘛!”周奕承捂着自己被打痛的手背,一脸不理解,“犯得着动手打人吗?”

“那是我的隐私,没必要给你看!”荆年瞥了他一眼,“做你的题去,少管闲事。”

“作为同桌,我关心一下你的学习成绩不过分吧。”周奕承探过头来,低声问,“我说,你该不会是不及格吧!”

荆年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从前,每一次,他都是凑在耳边这么问。

“你该不会又没及格吧。”

没错,以前他说的都对,平添她了原本就已经快爆发的羞耻感,可这次,并不是。

“滚!”荆年一个转身,踩了他的椅子边缘连人带椅踢了出去。

自习课上安静的教室突然传出一声巨响,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声源处聚拢过来,顿时升腾起一股嘈杂。

荆年看了眼摔在地上的周奕承,没好气地扔下一句,“活该。”

“喂,你!”周奕承气得发抖。

“干什么,干什么!”这边暴乱才刚发生,那一头张席琳就出现在了门外,顿时教室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缩在自己位子上,教室里静得连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都能隐约闻见。

张席琳肃着一张脸,视线扫过教室一周,然后定在了安荆年与周奕承身上。

荆年暗暗骂了句倒霉,急忙抓了笔埋下头做起手头上的题来。原本气炸了的周奕承也瞬间没了脾气,乖乖扶起椅子坐好。

“你们两个,出来。”

荆年才刚心不在焉地把题目读完,张席琳的声音就猛地在耳边响起,带着浓浓的怒气。

“都怪你!”荆年还没起身,就听到周奕承在一旁抱怨。

到底怪谁?做贼的喊捉贼!荆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碍于老师在场,她也不好发作。

楼道很安静,这一层只有他们两个班,都在自习。

“才刚开学几天就打起来了,说说,怎么回事。”张席琳低沉着声音。

荆年和周奕承垂着头,都没作声。

“你们要闹就出来闹,你们不学习是你们自己的事,但别影响了其他同学。”张席琳皱眉睥睨着两人,严肃道,“周奕承,你来说。”

周奕承盯着脚尖,吞吞吐吐地挤出几个字,“她,她踢我。”

荆年一听不妙,急忙化被动为主动,“他没经过我同意就拿我东西。”

有几秒的沉默,荆年稍稍抬起眼,瞥见张席琳脸色晦暗。

“你们有矛盾下课解决不行吗?为什么偏偏在课堂上闹出这么大动静。”张席琳板着脸,“周奕承,你为什么要拿人家东西?擅作主张,是我也要踢你。”

荆年偷笑,周奕承一直都是个好学生,初中整三年被批评的次数加起来连一个巴掌都没有,难得遇见这种场面,当然是要幸灾乐祸一下的。

“还有你,安荆年,你是个女生,别因为一点小事就动手。”

这下轮到周奕承笑了,荆年听到他努力憋气的声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之后又是一通数落,荆年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却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两人接受完教育回到教室时,已经下课了,还没等他们坐定,后桌的林霄琼急忙探上头来问,“你们刚刚搞什么呢,是不是被张主任骂了?”

张主任,班上同学给张席琳取的外号,据说是因为她整日里板着张脸,像极了每个学校的恶魔标配--教导主任,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号。

周奕承别过头,撇了撇嘴,“是啊,被骂得可惨了,张主任还说以后要是再出现这种事,就给我们换座位。”

荆年耸了耸肩,反正他们的同桌缘分持续不了多久,这个学期末可能就会散了。上一世落得这个下场,这回......应该也一样。

“别啊,我觉得你们还挺好的呢。”林霄琼有点失落。

周奕承连连摇头,“好个屁啊,都动起手来了还好。”

荆年无奈,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她的意思是我和你都是好人,不是指我们的关系,你是傻子吗?

“哦?是吗?”周奕承看了看林霄琼,又看了看安荆年,“可我不觉得你是个好人。”他盯着荆年的眼睛这样说,表情极端诚恳。

“呸。”荆年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回过头继续写起作业。后来周奕承很他们讲了些什么,她也没有去听,作为一个二十几岁的老姐姐,别吃饱了撑着跟他这个小屁孩计较,荆年一直这么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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