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缺你一句谢谢吗？” 关山越的眼神中蕴着真实的怒火。 

含着金汤匙出生，要什么有什么，他从来没有讨好过任何人。 

除了陆乔。 

可是费尽心思换来的，依然是陆乔的疏离和客气。 

关山越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以致于连温和斯文的伪装都维持不住。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顾南星，明明已经付出了这么多，陆乔为什么没有爱上他，仍将他阻隔在心门外。 

被吓到，陆乔呆住，愣愣抬头。 

关山越个子高，站起的时候，完全挡住了光线。 

黑暗自他背后散射而来，将他的面容浸润在暗影里，看不真切。 

但他身上的怒意却格外明显，伴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暴躁。 

陆乔突然觉得关山越很陌生。 

仿佛第一次看清他。 

她不禁怀疑，以往翩翩君子的形象，是关山越刻意营造出来的。 

就好像，温柔只是一种假象。 

现在才是他真实的模样。 

但陆乔立即压下了这种想法。 

潜意识里，她选择了逃避。 

已经错看了顾南星，陆乔不愿意相信，自己又信错了关山越。 

所以，她将关山越的不满，归咎于她自己过错。

“对不起。”陆乔低下头，充满歉意地道。 

柔顺的姿态，让关山越满腔的怒气像是打在棉花上，悉数卸下。 

理智渐渐回笼，他抿了抿唇，慢慢坐下来。 

一时无言，室内静得能听见白炽灯的电流声，滋滋作响。

陆乔的目光盯着自己的指尖。

恢复明亮的灯光，照着她的指甲尖尖，泛着一层苍白，有种虚拟的不真实感。

恍惚了一下，回过神，陆乔听见关山越说：

“……乔乔，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那种不真实的感觉愈发泛滥，从神经末梢蔓延到全身，让陆乔有些恍惚。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奇怪的是，她又仿佛知道自己没听错。

因为关山越从来没有掩藏过他的喜欢。

陆乔知道，这一次，她不能逃避了。

她扬起头。

关山越心里有些紧张。

生平第一次向心爱之人表白，他的心，竟然跳得比接管世锋集团还快。

紧张之余，他想到之前陆乔隐晦拒绝他的事情，神情不免黯然。

恰在此时，陆乔的视线落在了关山越脸上。

捕捉到了这一丝落寞。

原本准备说的话，卡在了嘴边，鬼使神差的，陆乔点了下头。

不同于上次的回应，让关山越的眼睛倏然一亮。

“乔乔”

他倾身，握住陆乔的手。

陆乔一惊，本能地抽回手，身体迅速后仰，拉开距离。

原本笑容满面的关山越，神情凝滞。

反应过来的陆乔急忙开口：“我刚打完针，手上有点痛。”

压下说谎的不安，陆乔镇定地抬起手，举到关山越面前。

她的手背上面，贴着医用胶布。

盯着陆乔的神情仔细看了看，关山越缓缓松开眉头，嘴角微微上扬，显出和往常一样的温和笑容。

“是我没注意，碰到了针眼，还痛吗？”

一贯的关切，可这一次，陆乔却觉得说不出的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