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吗？”顾忘栖冷笑。

他还以为这女人是来认错的，没想到却是不知悔改，还想要求情的。

可是，他怎么可能放过白家？

“不论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够放过我的家人。”白乔木眸含清泪，句句真切。

顾忘栖将烟头丢在她的手边，轻蔑一笑，“为什么，突然求饶？”

“我做噩梦了，梦到白家公墓添了两座新坟，有些害怕。”

“以为我会哄你吗？呵呵，放心好了。我不会那样做的。”顾忘栖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因为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恶毒，毕竟，如果直接让你们白家去死，也太便宜了。”

紧接着，顾忘栖便锢住白乔木下巴，手指轻触她的嘴唇。

“你现在这副表情，很有趣。”

白乔木背后升起一股恶寒，手中的利刃被握得更紧，她自觉现在还不是时候，但也的确不知道怎样面对这样的顾忘栖。

她从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如此阴狠的模样，像是地狱的鬼刹一样。

“怎么不说话，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不是吗？”顾忘栖勾唇，冷笑。

白乔木眼眶泛红，做出最后挣扎，“这一切，真的不是我们白家做的。”

“铁证如山，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空口白话吗？五年前你也是这样对着京都所有权贵宣誓今生只爱我一人，现在还不是和别的野男人上了床！”顾忘栖紧咬牙关。

女人，只会影响他的判断！

“呵…呵呵……那我可真是眼瞎，竟然会爱上一个从来都不肯相信我的人。”白乔木眸露严寒，面上闪过一丝绝望。

藏在身后的利刃猛地抽出，刺向顾忘栖的心脏。

鲜红的血液汩汩涌出，利刃与心脏偏之毫厘。

顾忘栖不可置信的看向白乔木。

她真的想要杀了他吗？

也是，在医院的时候，余薇就差点被这疯女人掐死，他就不应该再把她带回来才对。

可她怎么能下得了手！

顾忘栖反握住白乔木抓着利刃的手，一个摆臂把文件全部拂落在地，转身将女人压在书桌上，冷眸微眯，句句凌冽，“白乔木，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为你毁了我的家人疯了，我为你毁了我的孩子疯了，我为我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疯了！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你知道这一切不是白家，良心会不会痛！”

“不是白家？”顾忘栖嘲讽一笑，“不是白家，难不成是余家？是余家亲手害死了余忻？”

余忻，又是余忻。

“啪——”

白乔木全力挥了上去。

她没有办法接受顾忘栖这一切的报复，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鲜红的巴掌印，落在顾忘栖的脸上。

他像是瞬间被燃满了戾气，死死掐上了白乔木的脖子，“当年余忻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怎么会不治身亡！可你呢？还死了人还和别的男人翻白覆雨，无耻下贱！”

窒息的感觉席满白乔木的大闹，她努力张了张嘴，却也无法反驳。

当年，确实是余忻冲进火场以命相救。后来医院中，医生明明告知有一线生机的，却又在当天被通知死亡。

原因竟是自己拔掉了氧气管！

那天，顾忘栖发狂般地追问每个人，得到的是余忻误会他爱上白乔木，爱而不得自寻短见……

明里暗里，都唾骂是白乔木蓄意害人。

可怎么会？

她怎么会对救命恩人下此毒手！

一切的一切，实在太过蹊跷。

顾忘栖见她白乔木不再辩解，更是嫌恶地将人摔在地上，腹部猛烈的撞击，缝合线猛然开裂。鲜血渐渐渗出，染红了她那松松垮垮的病号服。

她不明白，顾家的陈年往事，怎么就和白家牵上了关系。

只因为死的那个人是余忻，而不是她吗？

白乔木痴痴地瞧着顾忘栖，有些出神。

忽的，她呵呵轻笑起来，笑着笑着眼角便一片濡湿。

她哭了，哭得悲切、绝望、懊恼、悔恨。父母早就提起过的，进了顾家的门，她的人生就不会再安生了。

是她一意孤行，她早该看透的。

白乔木拼命地摇头，清泪顺着脸颊断了线似的滑落。

她知道自己的糊涂，也不想再听那些当初的劝告了！

“没错！是我，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害的白家走向落败，是我害的余忻姐失去生命，是我不该留下属于我们的孩子……是我！我不该爱上你！不该跟你结婚！不该……”

看到她这幅癫狂的模样，顾忘栖的心莫名有些抽痛。

几年前，这位京都第一名媛的脸上满是欢快畅意的笑容。

他避她如蛇蝎，她却依旧爱他如飞蛾扑火。

那时的她万众瞩目，却对着所有人宣布：“我白乔木，此生只嫁顾忘栖一人！”

一句宣言，是所有罪恶的开始。

白乔木冷漠抬眸，眼底写满了绝望，“顾忘栖，我真的…真的再也不会爱你了。我把命给你，你放过我的父母好不好？”

话音还未落下，她便已经抬手，抽出浅浅插在顾忘栖胸口的利刃……